暑期项目

庄晓玉:我在山里那七天(二)

2015/9/28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我在山里那七天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(二)从团伙到团队

“你们现在还不算团队,最多就是一团伙。”进山前,山水教练笑着调侃我们。

也许在山里的七天,我们会渐渐明白什么是团队。进山的第二天,马队给我们统一烧了一大桶水,

但是每个小组都只想着自己组的队员补满水,项目组去的晚了,连保温壶都装不满;搭天幕的时候

各小组也会因为分不清哪个天幕属于哪一组而起争执······这样零零碎碎的事让我感受到这真的只是

团伙,而非团队。


在徒步的第二天,教练决定改变行进方式,由原来大队伍统一跟着教练走的方式变成各小组自己决

定方向和休息时间;为了拉近项目组成员和各小组成员的关系,项目组的成员也穿插到各小组中一

起走等等。晚上吃过饭开分享会的时候,老泰认真地问大家:“你们觉得团队是什么?”看着那一张

张年轻又迷茫的脸,老泰开始了他的循循善诱:“有共同目标的才叫作团队,那我们的共同目标又

是什么......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、不同的想法。想法不一样不可怕,最可怕的是有着不同想法

却不愿意袒露。还好,在满天繁星的陪伴下,大家敞开心扉,为我们的共同目标而努力。

第三天是我们行程中最有挑战性的一天,我们要通过各小组自主行进的方式在中午到达整个线路中

的最高点——海拔4922米的日乌且垭口。山水教练在前一天晚上叮嘱我们一定要以慢为快,慢就是

快,要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调整速度。


我是跟着第二组走的,今天的路况为连续爬升。刚开始还好,但是当我爬上一个又一个陡坡,海拔

不断上升的时候,我开始喘不过气来了,我想要调整呼吸,但还是一步一喘。二组的文新已经高反

两三天了,现在状态依旧不太好,我们开始有点掉队了。这时导航镇炜指挥道:“大家先停下来,

让文新和大妹子走在我后面控制队伍的速度,我在前面控制方向,大家跟着他们俩的速度走就好。

”我的心里是很受触动的,第二组的队员们没有因为我和文新走得慢,就让我们落在后面,或者让

收尾的人陪我们走,而是直接让我们走到队伍前面控制速度,让大家配合我们走。


一路上,镇炜和嘉俊两个人还带着队员们一直逗我,说各种损我的话,带着我们堆玛尼堆、看路

旁的格桑花。这些都是为了转移我对高原的不适,让我振奋起来,队员们的体贴我都默默记在心

里,不会忘。在登垭口前,我们还拍了合照,他们都起哄让我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瓶子,奈何体

力不足,我只是抬起了他一条腿,没想到的是我刚放下瓶子,他却反过来把我抱了起来,大家都

惊呆了。然后手忙脚乱的摆pose,老泰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幕。

走了一上午,我们终于到了垭口下方。而我也因为海拔过高的原因,呼吸越发的困难,步伐非常缓

慢,镇炜和嘉俊就一直在旁边陪着我,镇炜还把他的登山杖借我用,让我减轻负担。已经登上垭口

的小伙伴们也在垭口上为我们加油。这一切都给了我力量,踏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,终于,我登上

了我19年人生中的最高处——日乌且垭口。队员们纷纷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当全员到齐垭口后,

我们在垭口上唱《大学问》、拍大合照、对汕大、对雪豹、对家人、对爱人、对朋友大声喊出我爱

你!还在垭口上许下了一个对未来的愿望,希望大家都能实现这个被高原听到的愿望。

晚上开分享会的时候,两位教练都赞扬我们完成了全员通过垭口的壮举。随后老泰又问我们:“你

们觉得自己为什么能够翻过这个垭口?”队员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,有的人说是因为坚持不懈,

有的人说是因为自己状态良好......我没说话,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。突然,老泰看着我说:“大

妹子,你觉得呢?”

“是团队。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,“在翻垭口的时候,有无数次我想要停下来,如果只有我一个人

的话,可能真的我就停下了,但是今天多亏我的队友陪伴我、鼓励我、扶持我,我才会有一直向

上走的力量。所以,我觉得是团队的力量让我翻过了这个垭口。”

高原用它的美吸引着我们,我们也在挑战着自身的极限。但第四天徒步旅到中午吃饭的地点时,我

们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。在高山草甸上除了有多彩的野花,嫩绿的草之外,布满了垃圾,数不清

的,凌乱的垃圾。不仅是草甸上,连灌木丛里,旁边的水塘中,都有垃圾。吃过午饭,老泰非常生

气,他召集所有队员,把这里的垃圾清理干净。没有一个队员嫌脏,积极地行动起来:凯斌拿着登

山杖站在水塘边小心翼翼地把飘在水上的塑料袋捞过来、建力拿着编织袋四处收集队友手上的垃圾、

我钻进了灌木丛里把里面藏着的啤酒瓶捡出来......

 在户外,我们都会遵循LNT法则(leave no trace),在这里留下这么多垃圾的驴友是非常没有素

质的,他们怎么忍心让这么美丽的风景蒙尘。我想,这是所有“汕行者”的心声。

“汕行者”们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团结,过河走独木桥的时候前一队会帮助后一队的队员;晚上做饭

的时候可以拿出各自的食材合作做出美味的饭菜;当团队行进越来越顺利的时候,意外却发生了。

行进的第五天,在过一座桥的时候,我的左脚从桥上踏到岸上,没有踩稳,扭伤了脚踝,而且还是

曾经受过伤的部位,疼得我一下就蹲在了地上。身边的队友赶紧把我移到平坦的地方坐下,帮我把

鞋子袜子脱了,老泰和山水过来查看我的伤势,指挥队员把我挪到河边用融化的雪水冰镇脚踝,防

止脚踝变肿。泡好脚后,老泰和镇炜把我移到平坦的地方,婷姐拿出急救包、浩贤帮我拿着鞋、然

哥掏出自己的弹性绷带、山水给我喷云南白药并包扎固定、镇炜把我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给其他

队友背,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,没有一丝混乱。我心里却有点难过,腿受伤了如果还跟着队伍走

一定会拖慢大家的进度。这时,老泰却决定让我骑马到达营地。其他队伍先走,镇炜和浩贤陪我在

这等马队过来,然后再追上大部队。


 目送着队友们远去,我们三个就坐在地上等马队过来,不能跟着队友一起行进,我情绪挺低落的

但是镇炜和浩贤却跟我聊天,拿出行动粮互相分享,放歌给我听。镇炜还时不时帮我松松绷带促进

血液循环。我也渐渐摆脱了阴霾的情绪,老泰打卫星电话过来询问我的情况怎么样。

浩贤吐槽道:“大妹子她就在那里吃吃吃啊。”

等了一会儿,马帮跟上来了,浩贤跟马夫说明了情况,把我安置妥当后,镇炜和浩贤就去追大部

了。

骑在马上的视野比想象中的高,经常会不小心被伸出路旁的树枝刮到。而且山路比较崎岖且狭窄,

路旁是陡坡或悬崖,我要紧紧抓着绳子,不然容易被抖落。刚开始我只是看着路边的野草或树木

呆,马夫们虽然很热心,却一直用我听不懂的藏语交流,一直紧绷的手臂肌肉开始有点酸,渐

渐地我就开始想念我的队友们了:文新的高反好了没?镇炜还是那么逗比吗?艳萍是不是依然热

衷于摘路边的野草莓?明阳应该又用我的名字乱改歌词了吧......


 走了很久,终于快到今天的营地上子梅村。之前项目组开会时,钰丽就跟我们讲过上子梅村只有

三户人家。在我的想象中,上子梅村应该是很破落的。但是当那三户人家映入眼帘时,我惊讶了

这三户人家的房子都是两三层高的楼房,而且房子的外壁有很多藏区特色的彩绘,房子旁边有马栏

,和堆放草料的小木屋,厨房等等。院子外有个栅栏围起来的草地,据说是用来看星星的,隔着一

条马路是被木板围起来的一大块田地,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。

 队友们去了老贡嘎寺,浩贤已经先到达客栈。我一瘸一拐地跟着浩贤走进客厅,目之所见几乎都

是木制品,木地板,木沙发,沙发后是成排的木柜,木沙发前的木桌已经摆满了酥油茶,奶渣,

馕饼等,酥油等藏族特色食品。木桌旁是永不熄灭的火塘,上面正烧着热水,火塘对面是摆满了精

美碗碟的橱柜。亲切的客栈女主人邀请我们喝酥油茶,吃点心。我捡起一块奶渣吃,刚咬一口,口

腔里就充满酸涩的感觉,而且没有一点甜味,刺激得我立马想吐出来,但是想到自己是在藏民家做

客,要表现好点,就咬着牙吃完了一块奶渣。

 等了一会儿,还不见队友们到达,我无聊得不行,一瘸一拐地跟着浩贤,看他刷沾满泥巴的裤子

、鞋,烧水。等他忙完了,我们就一人拿着一瓶从老板娘那里买来的雪碧,靠在院子外的栅栏上

一搭没一搭地边喝雪碧边聊天,等待着队友们的到来。等了好一会儿,终于看到了队友们的身影,

我们按捺不住了,浩贤快步走到路口,站在石堆上。我也慢慢挪过去,站在路口看着队员们朝我走

来,心里有些触动。瓶子走过来就把我手里的雪碧抢走了,二组的队员们都对我喊:“大妹子~”“

妹子你的腿没事了吧?”“大妹子你还好吗?”文新走近我,神秘兮兮地拉开了他的腰包,里面是几颗

红艳艳的野草莓,“大妹子,快吃,特意给你摘的。”文新催促道。我拿出一颗草莓咬了一口,虽然

放在包里压得有点瘪,但是真的很甜,很甜......

 做晚饭时,十多号人挤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做饭,老泰的蓝牙音响在窗台上放着舒缓的音乐,厨

房外钰丽他们在闲适地聊天等开饭,我就坐在窗台旁的椅子上,看着这忙里忙外的一群人,心想:

跟他们呆在一起的感觉真幸福啊。

吃过晚饭收拾好后队友们纷纷表示今天我不在,队里的气氛都没那么活跃了,大家都很想我。

我默默地回了一句:“那是因为我不在你们不能黑我了吧。”

大家又反驳道:“怎么会呢,我们是真的想你啊。”

看着他们一脸“被发现了”的表情,我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接着明阳又说:“大妹子,今天我们还给你改编了一首大妹子之歌啊,不如我们唱给你听吧。”我感

觉没什么好事,连忙拒绝。奈何我的声音太没有震慑力,队员们一齐唱起来:“有一个/美丽的小女

孩/她的名字/叫做晓玉/她有双/粗壮的大腿/走起路来/沉稳有力”他们的歌声刚停止,隔壁房间便突

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听到熟悉的《小薇》的旋律被他们改成这样,我真是想钻进地洞里。


在我们的“逼迫”下,皓哥也松口爆了自己的糗事。

皓哥无奈道:“刚刚不是快到分享会时间了嘛,我又想解决个‘地雷’,看着厕所外面排着队,我就想

去外面找个地方解决好了。当时天很黑,我看到草丛里有一片黑黑的地,我以为是土地,一激动就

跳过去了。没想到那黑黑的地居然是牛粪池,我的脚陷进牛粪里了,我努力地拔啊拔啊,才终于把

腿拔出来了。气得我,‘地雷’都没解决,我就赶紧去洗裤子,洗鞋子去了····”还没等皓哥说完,我

们听的一群人已经笑得东倒西歪,直不起腰了。

当我身处团队里的时候,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流程:徒步,吃饭,休息都是和这一群人一起,并

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的。但是扭脚的这一天,我突然从他们中脱离出来了,没有人牵着我的手过河

没有人跟我一起分享行动粮,没有人一直说话逗我,没有人激励我走下去,我才感受到深深地不适。

当人身处其中,却反而看不到最真挚最细致的东西,只有当你脱离其中才能体会到。团队,我想,

我感受到了这个词的含义。不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就叫团队了,而是这一群人,非你不可,非我不可,

缺一不可。我们有共同的目标,我们有一起努力地方向,当你累了,我们不会丢下你;当你慢下来,

我们带着你往前;当你离队了,我们依然惦念着你。


这一群可爱的人啊,认识你们,真好。


故事未完,待续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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